临江仙

“这时会有一个人说话。他会讲一个故事,这样人们就不会害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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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鹤】夜访吸血鬼(中)

 

 

三日月醒来的时候,沐浴在一片耀眼的阳光里。旭日初升、金光万丈,简直像北京的金山上照四方的光芒,在这样的晨光里所有人都会感到内心充满希望浑身充满干劲。

——除了吸血鬼。

三日月皱着眉,下意识用手遮住晃眼的阳光,茫然四顾,隔着几排板板正正的长桌和无数试管试剂瓶看到了鹤丸。

鹤丸边摇着手里一个极小的、三日月认不出的小瓶子,头都没抬说了句:“你醒了?”

三日月一步步走近他,语气里有点震惊和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心痛:“你就那么把我丢在阳光下?!”

鹤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很平静地注视着三日月,用几乎同样的语气反问:“你就那么咬了我?!”

三日月仰了一下脖子,沉默了一下,然后避开了鹤丸的视线低低地说:“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可能会死?”

“我考虑过,”鹤丸一指另一侧一张罩着玻璃罩的实验台,“我把自己的手放在紫外灯下照了十分钟,没有任何异样,所以我想把你丢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万一有什么事我没发现,那就算你倒霉了。”

鹤丸理直气壮地说完,想了想又小声加了句“……谁让你咬我。”

这一句有点委屈又有点小心眼的碎碎念差点气笑了三日月,他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又被鹤丸打断了。

鹤丸和刚才一样严肃地说:“可你没有考虑过……”他抬眼看三日月,一个疑问的示意,三日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了句:“三日月,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一个微妙的停顿后鹤丸还是加上了全名,继续说道:“你咬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会怎么样?如果我不咬回去,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鹤丸就那么看着三日月,眼神很认真很澄澈,甚至不含任何怨怼,只是干净得让人不敢直视。但三日月同样认真地看向那一片金色,说:“不会,就算你不咬我,我也会让你咬我的。”

鹤丸一挑眉,突然想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差点忘了手里的小瓶子,他一时没注意,在三日月面前打开了它,里面是半管鲜红的血。

三日月打了个哆嗦,摇摇欲坠。

鹤丸转头一看,连忙腾出一只手扶着三日月,另一只手把小管中的上清倒入废料缸,只留了管中一点微不可见的白色沉淀。

他单手盖上了盖子,然后歪着头思考了半秒,轻轻拍着三日月的背,像在哄小孩儿:“乖,你不要害怕,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哭……”

三日月揉揉额角满头黑线:“我觉得你不如不哄……”

鹤丸收回手,努力让自己忍住,最后还是爆发出一阵笑声:“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得让我笑一会儿!我上一次笑成这样还是书桓对依萍说八年抗战就要开始了的时候。你怎么回事啊居然晕血!做吸血鬼真的很严格哈哈哈哈哈哈哈苦了你了……”

三日月:“咳,我也是要面子的,你能不能别笑了。”

再说,还不是拜你所赐。三日月心里苦,但是三日月不说。

鹤丸一秒收住笑,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一边把小管中的沉淀收集出来一边说:“那我们接着说正事,你认识我。”

这不是一个问句,很明显没有一个音是升调的,三日月猜他听到了昨晚自己说的那句“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他按住了鹤丸的肩膀,让他面对试管的脸转向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当然认识你,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认识你了,我亲爱的公爵阁下。”

鹤丸愣愣看着他,然后伸出一只手挡在他们两个之间好为自己制造出私人一点的空间。

“好吧,首先我要接受吸血鬼这个设定,其次我得相信吸血鬼真的很喜欢公爵什么的哥特风中二设定,最后,如果我真是公爵,那么你是……”

三日月抿起嘴,表示不是很想说。

鹤丸亮亮的眼睛对他眨了眨。

“公爵夫人。”三日月转过脸,闷闷地说。

“哇哦,”鹤丸一挑眉,语气里透着那么一点儿小开心,“这么说我是……”

“不你不是。”

“……我还没说完呢。”

“不你不是。”三日月再次坚定地说。

“好吧好吧,就当我不是……”鹤丸笑了笑,打量着他家“夫人”,脸上几乎写着请开始你的表演,“那么我为什么变成了人?还是这算什么结婚纪念日的cosplay游戏?”

三日月深深看着他:“因为你离家出走了。”

鹤丸:“……”

“出走前还和我吵了一架。”

“……”

“原因是我们都想让对方去溜宠物和刷碗。”

“……”

鹤丸觉得这和我想象的贵族生活好像不大一样。

“然后呢?”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烛台切提着几袋子盒装的饭菜,说:“你们饿……”

他一进门就看见鹤丸和三日月面对着面手搭着肩靠得很近,气氛要怎么暧昧就怎么暧昧。

“……了吗?”

两人默默离远了一点。三日月轻叹了口气,从烛台切旁边经过,一句话没说就出了门。

烛台切一脸问号,问鹤丸发生了什么。

鹤丸笑了笑,总结了一下:“也就是我刚刚知道我以前不是人,还有个爵位,刚刚和你擦肩而过的是我老婆,我们夫妻俩穷到雇不起保姆刷碗所以就掰了——没什么大事。”

烛台切看他的表情都很魔幻:“这还真是……小事情呢。”

鹤丸说:“对吧!”然后把手里带着沉淀物的小试管塞到烛台切手中,说:“帮我扩个PCR。”

话还没讲完人就走远了,烛台切对着他背影问了声:“这是什么?”

走廊里传回一句:“我老婆的DNA!”

 

 

鹤丸是在天台找到三日月的。

早上那个很心痛地问他考没考虑过自己会被阳光杀死的吸血鬼现在大喇喇晒在正午的阳光下。

三日月点燃了一根烟,蹲在地上默默抽了起来,活像是蹲在田边看自己耙出来的地的老农。

鹤丸来到他身边,声音很轻地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三日月手抖了抖,好半天终于抬头看向鹤丸:“你……记起来了?”

鹤丸说:“不是,你烟头烟屁股拿反了,一看就不是老烟枪。”

三日月:“……”

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了。

 

鹤丸靠着他坐在天台边上,两个人眺望着实验楼前的人工湖里一对交配中的大鹅好半天没说话,直到公鹅高声叫了一声,鹤丸才回过神。

“我饿了。”

三日月默默地把手臂递过去。

鹤丸嫌弃地推开。

“我鹤丸国永就是饿死,死这里,从这儿跳下去,也不吸一口血!”

三日月的胳膊横在他面前没动。

一分钟后鹤丸抱着三日月的胳膊啃得欢实,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真香。”

 

 

鹤丸控制着自己没有吸三日月太多的血,不可否认血液滑过喉咙的时候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他放开三日月的手,不意外那两道小小的伤口立刻就愈合了,他眯起眼来,用一种看实验动物的眼神兴奋地看向三日月,毫无疑问如果他能研究出这个机制,那么下一个诺贝尔生理与医学奖就会是他的。

三日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鹤丸看他的眼神活像街头痴汉盯上了美少女,他没忍住抖了抖,脑中只有一个词:饭饱思淫欲。

鹤丸伸了个懒腰,一转头被背后突然蹭上来的迷之巨型生物吓了一跳,幸亏三日月拉了他一把才没让他兑现那个“从这里跳下去”的毒誓。

那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大到足够两个人骑在它身上,它浑身灰黑色茸毛,膜翼乖巧地聚拢在一起,隐约看得见里面的骨架将它折成了几叠。它黑黑的眼睛上还戴着一副金线眼镜,友好地对着鹤丸滴溜溜转,并欢实地把头在鹤丸身上蹭来蹭去,看起来似乎还想舔一舔鹤丸。

鹤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过分热情的蝙蝠推开一点,一脸崩溃地问三日月这什么东西。

“大黑,咱家宠物。”三日月见怪不怪,顺手摸了摸蝙蝠的头。

鹤丸:“……这个名字这么没水准一听就不是我起的。”

三日月说:“是啊,你叫它旺财。”

旺财开心地对着鹤丸喳喳叫了两声。

鹤丸识趣地不再提水准的问题。

鹤丸说:“不是,蝙蝠不都是在晚上出没的吗?”

三日月说:“理论上,吸血鬼也都是在晚上出没的。”他看一眼鹤丸,眼神居然还有点无奈:“旺财随你,日猫子,白天不睡晚上不醒,就喜欢大白天出门玩。就是有点……”

旺财叼住鹤丸的衣服,把他甩到了背上,鹤丸刚抓紧它的毛就被它带着飞上了天。

“……皮。”三日月说。

鹤丸在空中被迫跟着它做特技的耳边划过飒飒风声的时候想,怪不得我以前不愿意溜宠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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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爷爷好像有点惨我真的很抱歉呢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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